人到无求品自高

人到无求品自高

同事老程常常提起“人到无求品自高”这句话。

人活在这世上免不了有求于人，不是我求人就是人求我。

我年幼时也常常求人，譬如：因为家贫，要求校方免我的学费，就得求老师写推荐信，幸好自己也乖，老师都乐意帮忙。等到我自己当老师时，也常常帮学生的忙。

我帮助学生最常做的事，是做学生的担保人。有些家境贫穷的学生好不容易被本地大专录取了，为了减轻家庭负担，常常向政府申请贷学金。我就常常成为这些申请者的担保人。

有一次，贷款的学生已经找到工作了，却不还贷学金，于是政府有关部门来信了。它没有即刻嘱我代还，而是先通知我，嘱我催学生快还贷学金，要是到了某月某日依然没还，那我就得依照承诺还清贷款了。

我收到这么一封催收信后在办公室与一位同事讨论这回事时，同事说，他也遇过学生请求他做这类担保人的事，但他都拒绝了。他劝导我说：“你不应该做这样的好事。这样的好事可能到头来，变成做傻事！你看，你现在不是做傻事了吗？”

我唯有苦笑以对。

此事一了，一转身，身边又出现一位校友。她也是来请求我做同样担保人的。我说：“我刚刚为了此事决定不再做担保人了。”她说：“老师，帮帮忙，做做好心吧！我爸爸实在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有这么高的薪水，足以担当担保人的。” 我望着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。她见我没有反应，又说：“老师，我一定遵守诺言，准时还清贷款的。”于是，我又拿起笔来，签上自己的名字，再一次将一条绳子套在自己的颈上。

我之所以涂这篇东西，是因为我母校小学，校友们当了学校董事，因为事业有成就，就出资建筑了一所董事会大厦。前几天，大厦落成开幕举行庆典。由于是偏远的小山村，没有记者出席，我因为觉得这是小山村的大事，也是当地华教大事，就动手写了一篇文字，交给报馆刊登。由于这报馆有我的一位学生任职，职位也不低，交给她是没问题的。

谁知交上去之后，我却很懊悔了。因为我自己“降格求人”，如有什么事情发生，是我自作自受，我现在却拉别人下水。我那位学生职位虽高，但，她也必须花时间、还要通过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管道、曲曲折折去央求一下下属将这篇文字登出来呀！多麻烦多费事呀！岂不是为难了她？

懊悔之余，我已经下定决心，必须自此之后，“洁身自爱”不再“惹事生非”，凡事装聋作哑就好了，更不可再害己害人！

（2014年12月16日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