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在马章武莫的一段日子(已经张贴过了)
五十年代,当我刚刚从师训学院毕业出来,当局并没有按照学员填写的自愿,派往学员选定的学校执教。
我当时已经不敢作非分的奢想,填写被派回槟城执教,这因为槟城是一个人才过剩的州属;我记得是填写吉打州的;吉打州离开槟城比较近。槟吉往来比较利便,等到时机成熟时,再申请回来槟城,有“近水楼台”的机会。
我毕业前一年,把即将小学毕业的弟妹,已经安顿在槟城读书了。如此一来,我毕业被派到槟城执教,我就可以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了;还有一点,我的恋人-----现在的老婆,也将要中学毕业了。恋人毕业后我们即可结婚;她在槟城谋一个职位,我们在槟城租一间屋子,大家居住在一起,每月能节省多少钱呀!
可是负责调派的那位H姓“大人先生”(那时华人在教育部仍可担任高职位),却糊里糊涂的将我调派到雪兰莪州去,根本没有考虑我的“自愿”。当年师训,申请人自估自己的资格,申请进入《小学教师组》或《中学教师组》;而我拥有剑桥文凭,当年华校生拥有剑桥文凭的如凤毛麟角,而且我是在《中学师资训练组》毕业的,哪有理由将我“丢”到雪州一个小渔村教小学呢?
我在雪州一家小学,的确很不是味道;这不是我看不起小学,而是因为我
“学非所用”;中学的教学法与小学的教学法不同;我没有受过小学教学法的训练;我在小学岂不是要“误人子弟”吗?当时,槟城也正好缺乏中学华文师资呀!“大人先生”何不行个方便,成就我的愿望?
于是,我就得在雪州一家小学呆上一年多的时间-----大才小用(自嘲);
后来我得以调回槟城来,也是拜我恩师(小学校长)的帮忙;她认识教育部一位高级长官(她是我恩师的“主内兄弟姐妹”)。
我当时的确是回到槟城州了,但是,不是槟岛,而是威省的马章武莫的小学。
当地董事对教师非常礼待。他们建了宿舍给教师居住,不是一间房,而是一个适合一家人居住的单位,房间厨房、水电,样样齐全----一切都是免费的!
到了周末放学后,我要返回槟城了,很多学生,就会骑着脚踏车,将香蕉、番薯、木薯等土产送来宿舍,让老师带回家。浓情盛意实在令人感动!
住在宿舍,我和一位陈姓同事,每晚都到学校的办公室批改作业,那儿灯光够亮,而且还有风扇。几乎每一个晚上,必然有一群当地的青年,到办公室周围散步;他们一面走,一面引哼高歌,散发出年轻人的活力。他们最常哼的是一首:《明月上高楼》。
明月上高樓 - 潘秀瓊唱、 作曲:梅翁、.作詞:狄薏。
歌词:【想起他就要心裡愁,不想他心裡更擔憂, 放下針線滅了燈篝,又只見明月上高樓。 明月光不照單枕頭,只照上一雙鴛鴦繡, 一見鴛鴦教人眉皺,只怕是夢迴不好受。
我不嫌明月上高樓,只恨不是月如鉤, 為什麼明月已團圓,人間依舊空等候。 明月光不照單枕頭,只照上一雙鴛鴦繡, 一見鴛鴦教人眉皺,我只能放下繡簾鉤。】
我喜爱这首歌,因为它切中了我的胸怀,我当年千辛万苦申请回来槟城,正是要趁早与我的“爱人” 比翼双飞!可是,如今只完成我心愿的一半而已!回不到槟岛,只是羁留在槟岛的对岸,正是“明月光不照鸳鸯绣,只照单枕头”,相思两地愁呀!
因此,每当听到这首曲子,我就不期然的想起马章武莫的那一段日子,也怀念我当年教过的学生,他们都已是过了《耳顺之年》(六十而耳顺)吧!
(2019年8月22日怀念昔日的学生及同事而写于打铜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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