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1月16日星期二

《邦》的怀念

 

《邦》的怀念

我的家乡北霹雳州的仁丹是一个蕞尔小山村,以前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;最近这些年由于国家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得比较细致了,新出版的地图,才有“显身的机会。

仁丹已经够小了,可是我小时候住在离开仁丹还有12里路的一个小小地方,不知是否可以叫做村的地方,更是“世外桃源”了。

这地方人们叫它“邦”,大概是由马来语甘榜(KAMPONG)的“榜”转变而来的吧!

在“邦这里有一间水力发电厂,发的电供采锡用。爸爸是发电厂员工,因此才有缘居住在这里的员工宿舍。

12里路是翻山越岭的山路,住在这里的都是一家锡矿公司的员工(叫做拉曼锡矿公司;当年是英国人的资产,如今已是挂牌公司);公司在那儿建立了几家板屋,供发电厂员工居住。最多也不过七八家人口而已。那个时候,住在这里的人要到仁丹去,只能靠着两条腿走路或者踏脚车而已;由于都是山路而且要翻山越岭,其中有一段路简直是爬山的山路;由山底上到山顶要走半小时。

爬的这个山,人们叫它BUKIT ASU。当年谁也没有考究过,这ASU是什么意思。笔者也是在写这篇文字时,一时好奇,查到ASU的意思即是“狗”。

我的童年就在这么一个地方度过的。住在这儿也有静寂的情趣!这里四周都是原始森林,高大的树木似乎要碰到蓝天白云;在住家周围有的是几人合抱的大树;而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,就是用来供水力发电厂发电剩余的河水汇流而成的河,河面约有几百尺那么宽,深度则各河段不同,有的仅有膝盖那么深,而最深的地方大概也有双层楼屋子那么深吧!

河里滋生着很多淡水鱼,味道鲜美,勤力的居民到河里补捉作菜;此外河里还有一种螺,黑色的壳偏长,亦是可口的鲜菜,是当地居民常常食用的菜色。我们客家人叫它HANG螺,HANG 客家话是坑的意思。其他地方生长的螺通常是黄赤的壳,成椭圆形,客家人叫它田螺。

由于四周都是森林,虽然不敢说“鸟语花香”,但鸟语却是肯定;那儿可能是原始森林之故吧,常常可见一种体型巨大无比的犀鸟在山边的大树间飞翔。这犀鸟来时是一对的,大概是一雄一雌。这种鸟头顶上有一个巨大的“冠”,而且是极其鲜红的。它们出现时少不了要大叫数声,声量惊人,可说震动整个山林!

距离“邦”约两里路,还有一个更加偏僻的甘榜,住屋更加简陋,居民都是暹罗人;这也不奇怪,我们所居住的地方,其实是在泰马边境地带!

这暹甘榜的居民与我们彼此都很友善。他们以农耕为生,而住家与住家之间四周都是丛林。他们也养猪养鸡、鸭,而且住宅周围都是榴莲树、LANGSAT和山竹等等。由于交通关系都没有外卖,因此我们都那边吃榴莲都是免费的;不过,吃饱后总会买一些带回家应酬应酬!因此,我常常与幼辈讲到吃榴莲时,常常对他们说,我们年幼时榴莲季节是将榴莲当饭吃的!

至于流经我们目前户后的河流则是鲜鱼的供应所。父亲就善于捉鱼。穷苦出生的父亲,练就一身好手艺,他会用渔网网鱼,也会用鱼笼捉鱼。如今我国不是有一种叫做苏丹鱼的吗?我们邦的居民叫它“王家鱼”。这种鱼我们那边多的是;而且从河流捉来煮熟就上桌,真是新鲜无比。

“身在福中不知福”,离开“家乡”七十多年后的今天想起来,着实是回味无穷呀!而当年的三几个小友伴也各散西东,无从联络了!

2021113日草于打铜湾,117日写完,略有赠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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