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佣的悲歌

   女佣的悲歌 

 

家里的女佣做了18年，由于儿女都长大了，而且她这18年陆陆续续汇回去的钱，家里人已先后将屋子装修过了，而且也买了一小方耕地，生活比较有保障了，因此，她就辞职回归了。

她到我家后和妻闲聊时，说起她来马时，离开家门，孩子紧抱着她不放。他走了好一段路，还听到孩子呼天抢地的哭声。她的话引起妻子的哭泣，连我这个大男人也不得不流泪。

她辞工回家团聚，对她来说，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，我们也替她高兴；不过，我们实在也舍不得她离开。已经18年了，她已经成为我家成员之一了。我们拍全家福的时候，她也站在后方一起拍照，家里人也没人认为有什么不妥。

妻是一个大量的人，初来时，她会犯这样那样的错，妻一一指正她，叫她改过，没有因此辞掉她。渐渐的，她明白我们的“家规”，都一一照做，因此大家都很相处得很融洽。

长孙到外国深造，她也哭得很厉害，这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呀！是人，都会有一份感情吧！

她要回国的时候，也念念不忘这位在国外的孙女。可惜，这位孙女没空回来送行！她回去之后，还常常致电问候我们。每逢回教徒的节日，我们也多多少少寄些小意思给她过节。

孙辈都长大了，她回去后，家里也勉强忙得过来，我们没有再聘请女佣了。不过，说真的，我们真希望她能再回来。今年年头我与妻计划好要到耶加达旅游，并且决定到了耶加达之后通知她，叫她前来见面。谁知后来耶加达去不成却改去了西贡，见面不成了，但总盼望后会有期。

这女佣回国后，媳妇改聘钟点女佣，每星期来一天。

将近两年了，这些钟点女佣还算可以胜任。媳妇做人也厚道，每当钟点女佣做完工作时，她都私下打賞他们一些小费，因此，他们工作也做得特别勤快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互为因果的，你对他人好，他人也会一样回报你。

这两年来，钟点女佣中有的也特别勤快，工作非常令媳妇满意。与这些女佣交谈起来，知道他们到我国来打工也不简单，必须要通过很多门槛。

首先，你必须通过一些人事关系认识一些外围的介绍人，通过他们的穿针引线，才能接触到真正的介绍人。介绍人才有权利议价。这期间的人事关系相当复杂，不是你出得起钱就能一次议成那么简单。当然，这重重叠叠的关卡都得花钱。出国前还需要通过一个训练课程。本来嘛，这些训练课程是好的。因为要“入乡随俗”，了解异国风俗是好事，才不致与雇主格格不入；不过，“多一个香炉多一个鬼”，香炉愈多腰包就要流更多的血！

这些关卡，有私人的有官方的，有时一些疏通费还得交了再交，明明知道是欺诈，但是，这些“大佬”是得罪不了的；得罪了就等于将这条路给堵住了。女佣们都得乖乖顺从。

这些钟点女佣也必定有他们的悲歌吧！

一提起世界上最残暴的动物，人们即刻想到虎啦、狮啦、狼啦，其实最残暴又最狡猾的动物是我们人类自己。可是，人类还自我标榜：万物之灵。实在当之有愧！残害同类，哪配？

（2015年5月17日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