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世间情为何物?
----- 巴古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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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问世间,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?”这名句取自金代文学家元好问的词作《摸鱼儿》。这么久以来,只觉得此名句有说不出的好,却不知道原来它隐藏着这么一个动人的故事。对这故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探究,包你满足而不会怪责浪费时间。
元好问这里的情指的爱情,本文仅是借此名句来谈谈亲情而已。
我一生常常为情所苦,可能我是一个“多情”的人。读小学的时候,六年的小学课程,我与父母相处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年。父母到外地工作,而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山芭地带,只有十头八户人家,根本没有学校,我要读书,就得住在市区,交由我的祖母照顾。祖母不是对我不好,可是我就是想念着父母和弟妹们,每当日落西山的时候,我就必在门外向着父母所在的方向痛哭流涕。这一段苦事,至今我要是想起来,眼泪依然不能忍禁。
小学毕业了,家乡没有中学,我又得到城市求学了。这时候,我捱过小学阶段离开父母之苦,虽然在一个人地生疏的城市求学,依然想念父母弟妹,但已经不至于痛哭流涕了。
中学毕了业,我教了两年书,将储蓄到的一笔小钱交给父母,作为弟妹教育费的补贴,我又到师范学院去受训了。这时候,我又得再次尝到离别之苦了,不过,这一次不是思念父母弟妹的苦,而是离开女朋友之苦了。
毕业回来与女朋友结婚后生男育女,一家子在一起过活,虽是贫苦,但是却享足了一家人团圆的乐。这样子的快乐日子,过了十多年,大孩子要升学了,又得尝受“别女”之苦了。我家是贫苦之家,在外国求学的女儿不能常常回来度假,必须等到毕业才能回来,与家人团聚。
那一段时间,我们夫妻俩每每在观看电视剧时,故事中若有一家子有离别的情节的,夫妻俩总是泪流满腮。
有人说,离别像杯苦酒,酒喝多了会醉,“一醉解千愁”,可离别这杯酒你愈想它愈难受,却不会醉呀!
如今人老了,应该可以告别这杯酒吧!想不到今年头,女儿夫妇送他们的儿子到外国深造,约我两老同行。于是,我两老欣然答应,借此机会到外国开开眼界也好。
到了那儿,办妥入学的手续,离开开学还有几天的时间,女婿租了一部车子,三代人到四处游玩,快乐无比。
可是,就在我们要回家的前一个晚上,祖女孙三代在一起吃饭,吃到一半时,孙子却躲在一边痛哭。这才惊醒我,原来又要上演离别的戏了,我能没有本能的反应吗?这孙子和他的姐姐都是在我家长大的。因为女儿和夫婿一早就出门了,两个子女就留在我家由我们夫妇一手带大的。看来我竟将我的“癖性”遗传给他们了!
退休后,我留下来做些非教学工作,自得其乐,同事们有空时就到我工作的地方谈天。有一次,是将近农历新年的时候,我问一个同事:“新年快到了,孩子都回来过年吗?”同事若无其事的回答说:“这么远,不回来了!”
远?乘搭飞机不需要两个钟头,算什么远?我百思莫解,他不思念他的孩子吗?我真的不能了解这个同事的心态。竟这么洒脱!
(2016年11月14日稿于打铜湾)